以传统笔墨写时代之生 ——读余小传的山水画
2015-07-29
来源:新浪博客 作者:周宗亚
我与余小传素不相识,但从他的绘画作品中看得出他是个颇有思想的画家。在其为数不多的几幅画作中,我读出了宋人的博大苍厚,元人的笔墨意韵,而更可贵的是他运用传统之笔墨“传移模写”出了鲜明的时代风貌,这是典型的“师古人之心,不师古人之迹”的范例。“不学古则如夜行无灯”,对古代大师经典的研修使得余小传的绘画延续了中国画优秀文化传统的血脉,这是他走向更大成功的前提。
此外,从其画中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的生动自然之态,及整体面貌所呈现出来的勃勃生机来看,可断定余小传极其重视“师法造化”,是位写生的高手。正因此他才从古人的窠臼中脱颖而出,初步展现了他自然、淳朴而苍润的画风。
山水画的宗旨固然是通“神”体“道”,但道是有所依附的,正是那千变万化的山山水水体现着道之精神,所以对自然万物的写生即是体现道、把握道的最佳途径。再者,随着人们“受”的不断丰富和“识”的不断提高,会不断对“旧受”和“旧识”进行超越,而这种超越仍然须以对造化的“受”为基础。其实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又何尝不是“写生”之结果呢?只不过文人是在用文字语言而画家用笔墨语言罢了。如王维的佳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等等,恐怕绝非是闭门造车之作,应是“在场”的有感而发。
写生是手、脑和眼并用的绘画实践活动,只有不断地写生才能更有效地训练自己观察和表现的能力,从而达到格物致知。对此荆浩早有所悟,他于《笔法记》中写道:“太行山有洪谷……皆古松也……遍而赏之。明日携笔复就写之,凡数万本,方如其真”。荆浩画古松先遍而赏之,再操笔写之,达数万本才写出古松的真精神,这说明了写生过程就是“知”与“行”的统一。看到了、发现了能否写出来是两回事,观察并发现、感悟为“知”,用笔墨去表现就是“行”,表现出来就是“知”“行”的统一。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做,观于天地之谓也”。天地之大美、明法、成理都是自在的、深深蕴藏着的,作为圣人要想掌握至理,只能去静观天地,从中感悟出大美来。圣人皆如此,画人更要顺应天道行事,以自然造化为师。对此,余小传深有所悟并努力付诸与绘画实践中。
究竟怎样才能做到原天地之大美”呢?那就是要做到不为情使,不为物役,即“物我两忘”的境界。不能为情所使,并不是否定写生中情的作用,只是强调情要随自然而生,与景水乳交融;不能为物所役也不是彻底放弃物形,而是强调要由器而道,得意而忘形,正如孔子所云“辞达而已矣”。艺术创作的陶醉来自于写生中对自然万物审美的共鸣。只有在与自然的碰撞过程中,目与物交、神与物游、物我两化,才能在心中自然兴起审美感受和创作冲动。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们可以说,写生的过程就是“目击”、“游心”和“物化”的过程。对此,余小传领悟得颇为深透,做得也十分到位。从作品中我们可以读出他的创作心态是自然而平和的,他行笔之松灵,运墨之顺畅,构图之随意,不浮漂不火燥,绝无刻意和做作的痕迹。这对比当下不无混乱浮躁的画坛现状,他的艺术创作态度是尤其显得珍贵的,更值得推崇。
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论道:“失去自然而后神,失去神而后妙,失去妙而后精,精之为病也,而成谨细。自然者为上品之上……”。绘画中的神、妙和精谨皆属“人为痕迹,并且这种表现越明显,越远离艺术之本质,唯有自然天成之作才算得上是最佳作品。余小传是这种绘画思想的信奉者,实践者,如此下去我坚信他的艺术之路会越走越宽。